五十年代,我与左邻右舍的孩童,最喜欢玩的游戏,你猜猜是什么,是吹肥皂泡。

先拿个小瓶子,装上水,融进小肥皂,然后拿一根小塑胶管,或是一支小竹管,在肥皂水里蘸一下,将竹管放在口里一吹,彩色的飞皂泡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飘荡。

邻居小哥方机,邻居小妹妹小琴,相互对着吹,边吹边说:“我们比谁的肥皂泡多。”我说:“我们来比,谁的肥皂泡飞得高飘得远。”我说完,我们几个开始吹起肥皂泡,神奇绚丽的飞皂泡,在轻风中飘升,超过了三层楼的屋顶,我们几个小朋友,一个劲地蹦跳呼叫。

记得刚学会走路时,走到肥皂边,以为吃的是糕点,忍不住,咬了一口,没有一点味道,感觉难受,于是喝上一口水,再往外吐,一嘴的泡沫,一串气泡。说肥皂难吃,小孩误吃肥皂的不鲜见。老鼠是否也误会肥皂是糕点,经常在肥皂上面留下了老鼠的牙齿印。

记得,我六岁那年,妈妈拉着我的手,带着我去孝感看望外婆。外婆在水溪边的石板上洗衣服,我则站在她身后,一边吹肥皂泡,一边看外婆洗衣服,她用肥皂洗衣领、衣袖,其他部位,舍不得用肥皂。只是将衣服用水浸湿,搁在石板上,然后,举起木头棒槌,不断地捶打铺在石板上的衣服,似乎在喊,脏东西,快从衣服上掉下来。我有点担心,外婆将衣服锤破了。我奇怪的是,外婆洗衣怎么这样节省肥皂。

大摡是对吹肥皂泡情有独钟,今天,尽管有沐浴露,我自己还是习惯用香皂洗澡,先看其色,再欣赏其形,最后,再闻其香味。用香皂洗澡,洗出一身泡沫,可以回忆童年时期无忧无虑的金色时光,可以回忆下放山乡当知青的蹉跎岁月,回忆工厂里当工人的春夏秋冬,回忆在报刊社当编辑记者的酸甜苦辣。

1993年,我与沈君第一次到海南编辑《海南与世界》,因为熟悉的朋友都在内地,难免有孤独之感。于是,一边用肥皂洗澡,一边怀念武汉往事。当然,我也忆起在湖北省省经济师协会担任专职秘书长十年的艰辛奔波。一连串神奇绚丽的肥皂泡,寄寓未来事业的幻想,随之飘扬。

多少年过去了,今天,我看见孩童们吹飞皂泡时,就会在彩色的肥皂泡里回忆如烟如云的往事。仿佛看见,自己回到儿童时代,坐在小板凳上,一头白发的奶奶,用香皂给我洗脚。坐在大木盆里,满面慈祥的爷爷,用香皂给我洗澡。